狗販子的自白

魁罡

狗販子的自白
“染毛、剃毛、燙毛、假立耳、雜交、喂止痛片……”一幕幕讓你觸目驚心的手段！“找托兒、掛*、價格陷阱、冒充犬舍……”一系列無法識破的騙局！這就是在通縣狗市里以販狗賣狗為生的狗販子們的秘密。 為了能夠揭露狗販子的秘密，為了能夠使養犬人和準備到那里買犬的人能夠徹底了解那里的情況，我們經過了百轉千折，找到了一個在那里以販狗為生的狗販子張某，并采取了一些手段，使他答應接受我們的采訪，向我們描述他們到底是如何來欺騙顧客的。同時，我們深入狗市和狗市附近狗販子的聚集居住地——曹園村，采集了大量只有在非正常拍攝情況下才能獲得的照片，希望能用準確的事實和大量的照片使每個人能夠了解通縣狗市的真實內幕。
引子： 今年只有23歲的張某，在通縣狗市待的時間也不短了。 2000年，18歲的張某聽說在北京倒狗是個可以暴發的買賣，就從河北石家莊老家只身來到了北京，并在通縣狗市附近的曹園村——一個狗販子們居住聚集地租了一間5、6平米的小房子，開始了他的狗販子生涯。從無知到通曉，他漸漸同周圍其他的狗販子們學到了很多販狗“知識”，并逐漸成為了一個職業狗販子。
以下是我們對他的面對面采訪，經過編者的整理，現敘述如下：
造假類型 記者：您能說說，一般你們都用哪些方法來欺騙買犬人嗎？ 以下是張某的回答，編者加以整理：
（1）染毛 對于一些犬只，我們會對其進行染毛處理來改變犬只的顏色，使其能夠賣個高價錢。做的比較多的犬如博美犬，因為紅色博美犬小的時候毛色一般都是偏黑色的，隨著年齡的增加，逐漸褪色才能變成我們平時可以看到的火紅色的樣子。但是很多顧客并不了解這一點，他們一直認為博美犬小的時候毛色越紅越純。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反正是那些浙江人想出的辦法，用紅色的染發膏給小博美犬進行染色，把帶有黑色氈毛的皮毛染成了統一的火紅色，能比別的狗販子賣得更高的價錢，所以大家開始紛紛效仿。后來，因為染的犬太多，買一般的人用的染發劑太貴，就有人開是用一種叫“獅子頭”的劣質染劑給狗染毛，價格一下子便宜了許多。這種染劑一瓶只賣3元錢，可以做兩到三條狗，這樣，做個八九條狗也用不了多少錢。而且博美的黑氈毛并不是很好上色，要是用普通的染發膏得刷個好多遍，而“獅子頭”的勁特別的大，所以一燒就燒紅了，一遍就沒問題。
聽說這種染劑里面含的化學成分特別的多，所以人都不用，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用它來燒博美的毛，確實勁挺大的。燒的過程中，小狗從頭叫到尾，眼睛不停的流淚，有一次，我不小心滴到了自己的手上，沒顧得上洗手，結果把手燒掉一大塊皮。一般，被做過的小狗都活不過一個星期，那五臟六腑都給燒爛了你想還能好嗎？所以我們都是在臨到周末了才做，然后周末盡力把它們賣掉，如果實在出不了手，那下周只好自己收拾小狗的尸體了。 其實一開始，我也下不了手，看那些小狗那么難受，誰能忍心呀。我也堅持了段時間，要是手上趕上有博美的時候，不給做毛，直接拿原色的去賣。可是幾乎所有的買狗的人都問我這狗的毛怎么就不紅，是不是不純，我給他們解釋博美是要慢慢變紅的，可是就是沒人相信，結果倒來的小狗經常砸到自己手里。我們這個村（曹園村）因為狗販子住的比較密集，所以到處都是病毒，賣不出去的小狗只好自己養著，等下個周末再賣，結果經常是還沒等出攤呢，就病死在自己的手里了，那段時間我賠了好幾千塊錢呢！后來一看堅持不下去了，沒辦法，碰上手里有博美的時候，只有給它們做毛，才能賣個好價錢。現在我也盡量不接博美了，還是下不了那個狠手！ 像是有的狗，本身是偏黑色的或是偏白色的，但是可能有的地方有點雜毛，很多買狗的人就會覺得不美觀，就會以此來跟我們討價還價。所以我們也不給自己找那個麻煩，提前先把狗給做了，黑的保證是做的黝黑黝黑的，一根雜毛都沒有，白的也肯定是做的雪白雪白的，看著就討人喜歡，就能賣個好價錢。這個都是用的人用的染劑，對于狗來說沒有什么刺激作用，所以這個我經常做。一般買這樣被做過的狗回家的人也不會找回來。因為顏色要經過一兩個月才能褪掉，而那時候他們也對狗產生感情了，也不會因為這點事把它給退回來，擱誰都舍不得。 給狗剃毛也是常用的手段。 一般都是給那種酷似雪納瑞的小串狗做。剃過毛后，當雪納瑞來賣，價錢也比純的雪納瑞便宜得多，有很多不懂的人愿意買。跟做毛一樣，買回家了養時間長了，就算毛都長了出來，變成了那種普通的毛臉狗，也舍不得送回來了。這種方法也比較簡單，對狗也沒什么傷害，所以我也會去做。而且大多數發狗過來的時候，那些批發的人就已經把毛給剃成現成的了，也不用我們再費事。
（2）燙毛 燙毛我自己沒做過，但是看過別人做過。 燙毛的一般比較少用，因為只是貴婦那個品種需要。其實貴婦這種狗你要是給它洗澡梳毛的話，卷起來的毛都能梳直，要想卷也容易，好長時間不給洗不給梳就行了。但是很多人都不知道，以為卷的才純。不光是買狗的，很多賣狗的也不清楚，所以就有人用燙發器給小狗的毛燙點卷出來，提高“品質”，賣個高價。當然也有的人，拿的狗就是個串，像什么可卡跟貴婦的串啊之類的，這樣的小狗天生毛就不卷，就算你不給洗不給梳也不卷，所以他們就給這樣的貴婦串“燙個頭”。但是，說句實話，因為現在貴婦很多大犬舍做的規模比較大了，也比較正規了，所以越來越多的買狗的人也漸漸對這種狗有所了解了，很多人開始知道，它的毛發到底應該是什么樣的，所以現在要是再做燙毛就有點假了，也沒那個必要。我上次就賣掉一對小貴婦，純白的。我提前給洗了個澡，吹的毛蓬蓬的，也賣了個不錯的價錢。
(3)雜交 雜交現在在我們這里最流行了，什么松獅啊、斗牛啊、哈士奇啊，通通都能用來雜交配種。就拿松獅舉個例子吧，用條普通的廣東柴犬（就是我們俗稱的熊狗），拿個像樣的松獅大公來串一下血（就是配一下），生出來的小狗兩個月前，我準保不是行家的人看不出來。要是這樣的小狗母的留下來，養大了，再拿松獅大公配，那就算行家也要鑒定一會才能看出來，你說普通的買狗的人哪還能辨別出來呀。這段時間松獅的價格挺高的，誰家要有個幾百塊錢的母的大熊狗，就花個五六百的找個松獅配一下，一窩怎么也能賣個一兩萬塊錢，特別賺。還有前段時間流行的哈士奇，那狗我要是不說你們可能都不知道，特別好串。找個農村的土狗，用公的純的配一下，生出來的也差個八九不離十。要是個二代的或是三代的大母狗（就是串過二代或是三代的），用純的公狗配完，生出來的小狗擱誰也看不出來，一只賣個四五千塊錢的沒問題。不過現在哈士奇有點掉價了，所以開始流行串松獅了。這樣的小狗小的時候雖然看不出來，但是越大越走樣，一般過了三個月就開始走樣了，行話就是跑調（tiao二聲發音）。所以一般買這狗回去的人，養大了就發現自己家的狗怎么就跟畫里的看起來不一樣。那能一樣嗎？有外血的大串子肯定不一樣。不過也養了那么久了，不管純的也好，串的也好，反正都是喜歡。所以這生意還挺好做的，一本萬利。
（4）假立耳 有很多的狗按正規來講都應該是立耳朵的，但是有的因為不純，或是在運過來的時候被擠壓過，或是生病打蔫了，耳朵就會趴下。所以，就有人想出辦法，頭天用膠布把狗耳朵從耳根綁起來，人為的讓它立起來，到賣的那天再把膠布拆開，這樣就大概能保持耳朵立住半天的時間，也能多賣錢。不過有的時候沒綁好，還沒等收攤呢就耷拉了，就得重新綁一下。遇到買狗的問我們也不怕，隨便說個什么理由他們就相信，像是什么怕狗打架咬耳朵啊、破了啊等等。 一般大狗販子批發過來的時候，就給耳朵綁好了，也能挺段時間，但是有時還沒等出攤就耷拉下來了，還得自己綁。我們揭膠帶的時候，還比較輕手輕腳，像是那些發狗的狗販子們，由于狗多，揭膠帶的時候就生往下拽，扯的那些狗哇哇叫，眼都不眨。其實做販狗這一行的也分人，像是有的狗販子也是挺喜歡狗的，所以他們手里的狗過的日子還能舒服一點，有的純是為了利益的，那就真不把這東西當活物看了
（5）喂止痛片現在外面謠傳說我們給病狗喂興奮劑，而且藥力還特神，狗得什么病后一喂，就立馬跟沒事了似的，特活潑。其實，這都是傳來傳去給傳差了。我們都是群粗人，上哪搞什么興奮劑去呀，我們都是喂止痛片。也不知道是誰先想到的，那止痛片里不是有點管興奮的成分嗎？喂了確實也能管點用。